陸儼少、這位二十世紀中國畫壇成就斐然的山水畫藝術大師,以其深厚的功力、博學的才識、非凡的創造力,開創了獨樹一幟的“陸家山水”藝術風貌。
陸儼少的山水畫,常給人一種清新雋永,古拙奇峭的感覺,具有一種超凡脫俗的審美情趣,自有一種蒼郁之氣回蕩其間,散發著一股行云流水般的意氣,近視遠觀均有一番別具一格引人入勝的美感。此幅《巴船出峽圖》山水畫卷,為陸儼少1976年創作。在此卷中,其所畫的山水,離合聚散,屈曲流轉,極具生氣。陸儼少用筆以“柔”著稱,在此也大有體現。他畫的每一根線,筆致精細,筆筆見筆,起落有致,繁簡輕重,濃淡干濕,疏密提按極盡變化,且圓厚靈動,力透紙背,極富韻律感和節奏感,故而,他的山水畫給人感覺往往是隨意氣的生發,由小到大,由簡入繁,出奇制勝,筆到意隨,超神盡變,純為自然。有時看似畫不下去,而稍一轉手,柳暗花明,其思絡繹,奔赴筆端,又達一番境界。
陸儼少 巴船出峽圖
設色紙本 手卷
1976年作
引首:巴船出峽。辛卯夏日,健碧書端。
鈐印:健碧書畫(白) 南陽陳氏(朱) 長年(白) 大樂(朱)
款識:巴船出峽圖。曩者,予過三峽險水而后,知今日整治川江建設之偉大。因為拈出,以告來者,用為今昔比之一助。辰翊同志屬,丙辰冬陸儼少畫。
說明:陳佩秋題簽及引首。陳佩秋、車鵬飛、陸亨、徐一軒題跋。
畫心:120×37cm 引首:127.5×37cm 題跋:127.5×37cm 120×37cm 46×37cm
藝術貴在創新,沒有創新就談不上真正的藝術,但創新談何容易。尤其中國山水畫,源遠流長,經久不息,技法齊備,名家輩出,其創新較之西畫更難。陸儼少對中國山水畫如何創新自有獨到的見解。他曾說:“筆墨是中國創作的首要條件。”陸儼少的山水畫,其傳統筆墨功力自不用說,其形式、構圖更有獨到之處。尤其是他70歲左右,其山水畫的創作出現了傳統表現技法上少有的勾云、留白、墨塊等畫法。這些新的表現手法,不但是他山水畫變法的標志,更是形成他獨特風格的重要轉折點。
值得注意的是,陸儼少在筆墨技法上的創新,突出之點是表現在他的云與水,這一點在《巴船出峽圖》卷里得到了充分體現。
《巴船出峽圖》里所畫之水,離合聚散,屈曲流傳,水勢迅猛,噴薄回旋而下,極盡生動;其漩渦畫法,波勢湍急,轉如車輪,余波四射,一泄千里,極盡三峽奇險之狀。同時在這畫作中,他更是將線條、墨塊同時用于勾云畫水,從而形成獨樹一幟的藝術風貌。整幅畫充滿了奔涌直瀉千里之態,動靜互生,流溢著寧靜淡遠之意境。更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幅《巴船出峽圖》中,陸儼少在山巖上畫了令人耀眼的紅葉樹,似有“萬山叢中一點紅”的感覺,給整幅山水畫帶來勃勃生機。據陸儼少公子陸亨所言,《巴船出峽圖》為陸儼少于1976年所作,時值“四人幫”粉碎,舉國上下一片歡騰。陸儼少終于告別了以“階級斗爭為中心”的殘酷年代,于是他把愉悅的心情融入此幅佳作之中,觀者亦可從此卷中體味作者當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