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西泠春拍
Lot405
御制大紅綾本《大清穆宗毅皇帝圣訓》
清光緒內府朱絲欄寫本
1函5冊蝴蝶裝?大庫加厚白棉紙
參閱:
1.《護帙有道——古籍裝潢特展》P141小紅綾本,臺北故宮博物院,2014。
2. 《清圣訓》,中國檔案出版社,2010。
半框:27×19.4cm?開本:43.5×28cm
RMB: 1,180,000-1,500,000
制造圣王
古昔帝王,為求功業永固,經世載道,立言牖民,對典謨訓誥之文極為重視。至清一代,《圣訓》應運而生。自順治十二年(1655)編纂太祖、太宗《圣訓》起,后每位新帝都要命臣工將先皇諭旨匯編成書,從太祖至德宗,共載錄了十一朝。此次2022西泠春拍呈現的這函,即清光緒五年(1879)內府原裝漢文大紅綾本《大清穆宗毅皇帝圣訓》。
清代《圣訓》的內容,主要來源于《實錄》,在《實錄》成書后,臣工對其中帝王之言進行摘取、分類、編纂。雖然兩者在內容上有相似之處,但從實際作用出發,《圣訓》要比《實錄》用途更加廣泛。它不僅是帝王每日“晨興恭誦”之物,到了乾隆朝以后,還經由武英殿陸續付梓。關于刊印緣起,在《清高宗實錄》卷四十二中已有“示訓于臣庶”的記載,《高宗純皇帝圣訓序》亦言明:“載在《實錄》,人弗易見,用是敬頒《圣訓》,俾薄海臣庶,拜手同觀,祗奉恩綸,長聆慈誨。”所以《圣訓》對于清代帝王,不僅有“上彰祖德,下啟孫謀”之效,更有“教化萬民”之功。
蘭臺留史
此函《圣訓》內收卷五十一至五十五,即“嚴法紀”部分內容。所謂“嚴法紀”,實為“申律令之則也”。同治初年,皇帝年幼,兩宮垂簾聽政。太平軍、捻軍等反清團體四處起義,內患不斷。朝廷屢派官員清繳,每每城池失守,便有捏造各種情況者,希圖免罪,更有上司徇情枉法,為其開脫。此時,“嚴法紀”對于主理朝政的慈禧,就顯得格外重要。
這其中開篇便收錄了著名的“勝保案”,例數其攜帶妻妾入營、捏報戰功、貪污欺罔等罪狀,并稱“立正刑誅,亦屬咎有應得”,但念其尚有戰功,賜以自縊。此舉可謂恩威并施的典范。另東陵縣知縣謝際亨丟失官印、陜西布政使毛震壽等疲玩致兩城失陷、甘肅循化同知陳秉彝擅離職守等案亦屬如此。并且,在諭旨之中常有“深堪痛恨”、“殊堪痛恨”、“實堪痛恨”字語,故此函《圣訓》不失為同治朝力求“中興”的史證。
作為記言類官修史書,《圣訓》存在漢、滿兩種文本。從擬定到成品,大體可以分為稿本、抄本、刻本三種狀態。其中抄本相較于稿本,訛誤之處已一一修訂,可視為定本;同時,對于刻本的校讎,又有底本之用。經查《中華古籍資源庫》,中國國家圖書館所收《大清穆宗毅皇帝圣訓》稿本僅存四十三卷,未見卷五十一至五十五。另以此函比對清刻本相同卷次,發現刻本之中確實存在部分訛誤之處。
比如:卷五十一“己巳”一條,抄本寫作“且在營已及一年之久”,刻本為“巳巳”,且“已及”寫作“巳及”;“癸丑”一條,“不得操之過蹙”,刻本為“不可操之過蹙”,可見此本作為文獻資料,為對校起到了承前啟后的關鍵作用,實為珍貴的國寶檔案。
茂衍皇支
凡書藏宗廟盟府,必為王室專用。此函作為《大清穆宗毅皇帝圣訓》的漢文大紅綾本,等級意味濃烈。根據《圣訓》內府抄本的裝幀特點和開本大小,共分為小黃綾本、大紅綾本、小紅綾本三種。漢文小黃綾僅有一部,藏于內閣實錄庫;漢文小紅綾兩部,分藏于干清宮和內閣實錄庫;而漢文大紅綾本兩部,抄寫裝幀完畢之后,便庋藏于皇史宬和盛京崇謨閣的金匱之中,相較于進呈本,更有遺澤萬世的蘊意。查詢2010年中國檔案出版社出版盛京崇謨閣《清圣訓》,可見盛京藏本,故此函當為皇史宬佚失之本。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金匱圖
澤被后世
此函裝幀與皇史宬及崇謨閣藏歷代《圣訓》如出一轍,具有極其鮮明的宮廷特色。函套和書衣均采用了清代象征權貴的正紅色云鳳暗紋紅綾裝潢,左上角貼紅綾墨筆題簽,端書“大清穆宗毅皇帝圣訓”,右側貼方簽,書函次及卷名,原裝別扣。內葉蝴蝶裝,用料為大庫加厚白棉紙,手繪朱絲界欄。通篇墨書,館閣體端謹圓潤,整齊劃一。半葉九行,行十八字,并朱色句讀。紙白墨精,版幅敞闊,盡顯皇家氣派。
《大清穆宗毅皇帝圣訓》
中國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本
在清王朝統治的近三百年里,《清圣訓》見證了康乾盛世,也經歷了帝國秋涼,作為清朝滅亡前修成的最后一部圣訓,此《大清穆宗毅皇帝圣訓》襲承蘭臺舊制,原裝保存至今,實屬不易。展觀閱誦,似可回望當年晚清落日余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