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7西泠秋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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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青銅錯金銀越王旨殹(不光)劍
銘文:1. 戉王旨殹曰。
2.戉王旨殹曰。
3.自乍用僉曰。
4.自乍用僉曰。
5.戉王旨殹自乍用僉唯曰。
說明:1. 此為著名的國君越王勾踐第四代玄孫越王殹(不光)佩帶的王劍。
2. 在已知的數把越王旨殹(不光)劍中,此劍在工藝、書法上皆屬上乘,是越國青銅鑄造技術的代表。
3. 劍格與劍首采用金銀混錯技法飾鳥蟲篆,銘文達30字之多。
3. 劍格銘文豎寫橫列,在以往所見傳世或出土的越王者殹劍(包括越王不光劍)中尚是首例,填補了越王者殹劍過渡到越王丌北劍之間在劍格銘文書寫形式上的缺環,歷史價值極高。
5. 古越國即在今杭州,此劍重回故地,王者歸來。
長:49.5cm
RMB: 8,000,000-12,000,000
出版:1. 《塩冶金雄收集品》第二八號,昭和十三年(1938年)。
2. 《開館記念——新田美術館名品圖錄》第十九號,昭和五十一年(1976年)。
古人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祭祀與戰爭是古代社會最主要的兩件大事,作為最重要的戰略物資——青銅,自然主要用在祭祀器皿和戰爭兵器上,歷史上稱這一時期為青銅時代。
青銅時代,以最復雜的鑄造工藝制造了華美的青銅禮器;用最精良的材質和最智慧的工匠制造了所向披靡的銳兵。越王勾踐之所以能稱雄東南,成為“春秋五霸”之一,這與他擁有舉世無雙的寶劍分不開的。中國第一部地方志《越絕書》共十九篇,其中第十三篇專門講述當時的寶劍,篇中相劍師薛燭對越王勾踐的一席話頗值得玩味,“當造此劍之時,赤堇之山,破而出錫;若耶之溪,涸而出銅。雨師掃灑,雷公擊橐,蛟龍捧爐,天帝裝炭,太一下觀,天精下之。歐冶乃因天之精神,悉其技巧,造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盧',二曰‘純鈞',三曰‘勝邪',四曰‘魚腸',五曰‘巨闕'……”也就是說,這五把劍是天、地、神、人共同合作鑄造的。此話貌似神話傳說,其實是先秦時期“天有時,地有氣,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為良。”的匠心思想的反映。古人作器,非常依賴優質自然資源的發現,出錫、出銅即偶然發現了優質金屬礦藏;雨師、雷公、天帝等暗示了氣候和自然環境非常適合鑄劍。惟其如此,歐冶子才能充分展現其才能,鑄就不可復得的名劍。勾踐以后,越王鹿郢、不壽、朱勾、不光都有自作用劍出土傳世。“不光”即“殹”,也就是這把青銅錯金銀銘文越王劍的擁有者,勾踐的第四代孫,也是勾踐復國后的第五位越王,在位時間較長,國力強盛,故在自用劍的裝飾上也及其華美,所有的越王劍,只有殹(不光)自作用劍的銘文是錯金銀的。越王銘文劍,件件都是舉足輕重的珍貴文物,而三十個錯金銀銘文的越王劍獨此一件,其地位非同尋常。
當今的古玩市場假貨泛濫,對于拍賣市場突然出現的名劍,人們自然最關心的是真偽問題,如果器物有“身份證”,則能提振人們對拍賣標的的信任。該越王劍首次現身是在1938年的《塩冶金雄收集品》中,第二十八圖為“金銀象嵌銘文青銅劍”,說明文字稱昭和三年(1928年)從上海盧吳古玩公司購入。盧吳公司是民國大古董商盧芹齋和上海吳啟周共同創辦的,是中國最大、最早、時間最長的文物出口公司,盧芹齋更是以精于鑒賞聞名歐美,他向歐美有錢人推介中國文物,講解中國文化,歐美古玩市場青睞中國文物,盧芹齋功不可沒。第二次現身是1976年,日本“新田美術館”的開館紀念名品圖錄刊載了這把越王劍。兩本圖冊雖然都是黑白照片,但首本有特寫照片,所嵌金銀絲文字字跡清晰可辨,與實物核對無誤。劍身上少量銹斑的位置也與實物一致。所以,該越王劍出生硬朗,流傳有序,無法冒充。
11月28日在對該越王劍的品鑒研討會上,仔細觀摩此劍,劍脊清晰挺直,劍刃磨痕符合時代特點。劍身因傳世時間較長而失去了黃燦燦的原色,為暗淡的青黃漸變之色。在放大鏡下顯示極細的范鑄氣孔,與現代高仿的膠模痕大異其趣。劍身還有少量的銅銹和劍鞘的殘留物,痕跡自然,非人為做作。劍格兩面各錯金銀相間鳥篆文十個,字體以劍柄為上豎排:“戉王旨殹曰,戉王旨殹曰。自乍用僉曰,自乍用僉曰”;劍首底部以緣為上,字體豎排,金銀相間錯鳥篆文十個“戉王旨殹自乍用僉唯曰”,共三十個字。銘文嵌填平整緊密,無人為的刻填痕跡。部分錯銀文字因化學作用,一些筆劃為銅色所侵染,呈現銀黃色相雜的狀態,是人為所不能完成的。越王劍到杭州后,西泠拍賣公司為其拍了X光片,照片顯示,劍柄的內部結構完全符合春秋戰國時期分節鑄造、裝配美化的鑄劍工藝。
越王劍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價值不菲,《越絕書》記載勾踐的“純鈞”劍有人出價“有市之鄉二,駿馬千匹,千戶之都二”,相劍師薛燭還認為不能賣,因為“赤堇之山已合,若耶溪深而不測,群神不下,歐冶子即死,雖復傾城量金,珠玉竭河,猶不能得此一物”。即物質條件和鑄劍工匠都沒有了,名劍成了不可再得的無價之寶。
另一則故事是楚王令風胡子請歐冶子、干將為其作劍,“歐冶子、干將鑿茨山,泄其溪,取鐵英”,制成了“龍淵”、“泰阿”、“工布”三劍,“晉、鄭王聞而求之,不得,興師圍楚之城,三年不解”。但最后楚王憑泰阿之劍破敵,取得了最后的勝利。不管故事中有多少夸飾的成分,三劍制成確實不易,晉、鄭王興師圍城索取寶劍也不足為怪。重要的是一把劍就能引起大規模的戰爭,足見其戰略意義。
時至今日,科技如此發達,尚不能完全破譯越王劍的制作密碼,足見二千多年前工匠的智慧和匠心。其歷史價值、科學價值、藝術價值無愧于青銅時代的兵器之王,其經濟價值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