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曼生(1768~1822)
西泠拍賣紫砂專場尤重拍品之內在價值與文人情愫,同時,我們對于文人紫砂器始終抱以審慎的態度,嚴格把關,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四方藏友更愿意將這類紫砂器物交由西泠拍賣展示與競價。而文人紫砂首推的便是曼生壺。自2014年西泠十周年秋拍以來,已有三件傳承有序的曼生壺在我公司上拍,其中一件還創造了曼生壺的成交價格記錄。
▲2014西泠秋拍
清嘉慶·楊彭年制、陳曼生作銘紫泥扁石壺
成交價RMB: 534.75萬元 創“曼生壺”拍賣最高紀錄
自陳鴻壽定制茗壺之日起,“曼生壺”便被文人、雅士競相追求。晚期著名金石學家、書法家、湖廣巡撫吳大澂,曾請人遍尋曼生壺而不可得,感慨道:“唯曼生壺令老夫心動而終難遂愿,此乃一生之憾矣。”幸而吳大澄在晚年終得一“曼生匏瓜壺”,了卻了其心愿。金石、書畫大家吳昌碩對于文人紫砂也情有獨鐘,其本人收藏有多件玉成紫砂佳器,而曼生壺目前也僅見于西泠2015秋紫砂專場上拍之曼生觚棱壺一持。當代書畫大家唐云,癡迷紫砂壺,終其一生僅得八件曼生壺,并以此作“八壺精舍”齋號。而值得注意的是,八件曼生壺之中有一件便是吳大澂的舊藏。
▲2015西泠秋拍
清嘉慶·楊彭年制、陳曼生及楊彭年刻紫泥觚棱壺
成交價RMB: 356.5萬元
可以說,曼生壺是稀缺的,但凡真品佳作,必為市場追捧,多被名家收藏。從目前公開市場拍賣的數件曼生壺來看,其收藏者不乏龐元濟、錢鏡塘、路大荒、李研吾等收藏大家,亦有吳昌碩、唐云、吳待秋等書畫名家。他們之中很多人并非紫砂專項收藏者,而卻對曼生壺情有獨鐘,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曼生壺既是制壺工藝的體現,又融入了書畫、鐫刻、金石篆刻等多種藝術形式,是一個綜合藝術表現載體,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多個門類的收藏者關注。
▲2016西泠秋拍
清嘉慶·楊彭年制、陳曼生刻阿曼陀室款紫泥乳鼎壺
款識:阿曼陀室(底款);彭年(把下款);曼生(刻款)
鐫刻:臺鼎之光壽如張蒼,曼生銘。
說明:附路大荒拓片集,由王獻唐于1951年作序(非賣品)
尺寸:8.8×14.9cm
本次上拍之曼生壺,極為珍貴罕見。此壺乃山東省圖書整理委員會主任委員、副館長,山東省古代文物管理委員會委員路大荒先生生前所見并集拓入冊之曼生壺原件。路大荒(1895—1972),原名路鴻藻,曾用名路愛范,字笠生,號大荒,別號大荒山人、大荒堂主人。淄川縣菜園村(現淄博市淄川區淄城鎮菜園村)人。他是杰出的聊齋學研究先驅,是版本目錄學專家,古籍、書畫、古玩鑒定專家和書畫家,是中國收藏有蒲松齡手稿最多的一個學者,在眾多學術領域具有很高的造詣。
路大荒先生
路先生生前十分喜愛紫砂藝術,尤重文人紫砂器物的鑒定與收藏。他更將所見之曼生佳器集拓成冊,以作日常翻閱、品評之用。路大荒先生摯友,著名古籍版本學家、古籍善本收藏家、山東省圖書館原館長、故宮博物院研究員王獻唐先生與路先生長相往來,見路先生癡迷紫砂,欣然在其拓片冊前滿題百余字作序。
時光流轉,歲月如梭,如今集拓之上的茗壺多已不知所蹤。據路先生后人回憶,路大荒收藏之紫砂茗壺于文革時期被盡數收繳,后僅有極少歸還,幸而此本拓片集被保存了下來。機緣巧合,在翻閱拓片之時,見一銘刻內容與曾經所見之一持曼生乳鼎壺相似,因其是隸書鐫刻,極為少見,故而印象深刻。后與砂壺藏家取得聯系,得以上手實物進行比對,果不其然,便是路先生拓片集中之原件。藏家見此機緣,欣然同意將此壺上拍西泠紫砂專場。
王獻唐先生
根據王獻唐先生作序紀年可知,路大荒制此拓片的時間不晚于1951年。因此,可以說此壺在1951年之前,便已有了清晰的傳承。不可謂不難得。
再觀此壺,以相對細密之紫泥作乳鼎之型,壺體纖巧可愛,其底部鈐印“阿曼陀室”章款,把下款“彭年”。值得注意的是,此壺之“阿曼陀室”章款,左邊上部無缺口,屬曼生壺體系中較為早期的作品,與唐云所藏之石瓢提梁壺一致,完全排除了后期托款所制的可能性。而隸書的鐫刻,乃需極為深厚的書法篆刻功底,此壺銘刻字口利落,刀筆瀟灑,乃陳鴻壽本人親自刻繪無疑。“臺鼎之光,壽如張蒼”,乃切壺型“乳鼎”所鐫。張蒼為西漢名臣,據《史記·張丞相列傳》載,“蒼之免相后,老,口中無齒,食乳,女子為乳母……蒼百余歲而卒。”,以張蒼喻長壽,足見曼生壺所含之人文情懷。
臺鼎之光,傳承有方,如此流傳清晰、鐫刻精彩、品相優秀的曼生壺本尊,怎能不使人動心呢?